20120104

FW:十六歲,公假八百堂


馬芳是我學長 有些事我沒趕上

不過 我對那間社辦是有深深的感情

我高二的公假應該也有他那麼多 但我除了真的留級了 也沒考上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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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公假八百堂
【馬世芳】原文網址



高二那年,我請了八百堂公假。

我記得我是整個校刊社請最多公假的人,甚至比社長還多。原因很簡單:總會有老師嚴辭警告:不論任何理由,他(們)的課絕對不許請公假,否則保證當掉。於是碰到那幾堂課,管你是社長還是主編,都得乖乖回教室報到。只有我運氣好,公假單拿給老師簽核,竟不曾遭到刁難。

換做是如今的我,會讓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請八百堂公假麼?還真不敢說。

一星期份的假單

間窩在校刊社,一間不是教室的教室。那是只屬於我們的自治區,我們的窩巢。我一進校門,就直接晃到校園最角落那間破破爛爛的社辦,先把書包放下,再拎著便當去蒸飯間,找到我們班那個籮筐,把便當擺到最外側,然後巡一圈校園各地的徵稿箱──不出意料,什麼都沒有。我得在第四堂下課鐘響之前,趕在值日生前一步去蒸飯間把便當拿回來,否則就得專程回班上一趟了。久未照面的同班同學,見到我總會冷嘲熱諷,不免尷尬:

「唉唷,這位是誰啊?走錯教室了吧!」

「咦,你不是轉學了嗎?穿我們的制服跑回來幹嘛!」

「喂!哪一班的來偷便當啊!」

我只能擺出「慚愧慚愧、得罪得罪」的表情,拿了便當火速開溜。

簽了我最多張公假單的,是班導朱老師。我總在走廊堵到抱著教材準備上課的老師,一口氣遞上整整一星期份的公假單請他簽名。公假理由欄填的一律是「校刊編務」,其實編務哪有那麼多。

「好,我簽,可是答應我,你一定考上台大。好不好?」朱老師越過眼鏡上緣緊緊瞪著我。

「一定,老師你放心。」離聯考還有一年多,遠著呢。我衷心相信自己考得上,雖然當前真正的問題,是盡量先不要留級再說。

「好,男子漢說話算話。」朱老師刷刷簽完一疊公假單,拍拍我的肩膀,轉身大步往教室走去。

音樂、寫作、友情

那是一九八八年,蔣經國新死不久,鄭南榕還活著。同學瘋魔大型電玩「麻雀學園」和「快打旋風」,每有高手在街頭炫技,總能引來大群路人圍觀。唱片行門口大喇叭放著伍思凱的「愛要怎麼說」和羅大佑的「戀曲一九九○」。我在四年後將被夷為平地的西門町中華商場買到幾張原版Beatles唱片,用母親的老唱機轉錄成卡帶,和隨身聽一起放進書包──那時我的書包很少放課本,反正整天公假。

那時我的書包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呢?仔細回想,除了便當、卡帶、隨身聽和備用電池,還有一本專門拿來「記錄靈感」的筆記簿(我以為有了這樣一個本子,就會變得很有靈感),一本《弦詩集》或者《創世紀詩選》(那時我們都覺得詩是至高無上的文體,儘管常常讀不懂,仍然覺得自己讀懂了),一疊校刊社專用、打著淡綠色格子的六百字稿紙(上面塗塗抹抹的小說,數易其稿,最後還是只寫了個開頭)。

在社辦,我會搬出那部沉甸甸的、斑駁的單聲道手提收錄音機,扭大音量放六七○年代的搖滾:Doors、Jefferson Airplane、The
Who、Pink Floyd、Led Zeppelin、Jethro Tull、Emerson Lake &
Palmer。主編J也是重度樂迷,功力比我高深得多。他有時受不了我的品味,便換上他正在聽的「新音樂」:The Cure、The
Smiths、Jesus & Mary Chain、Sonic Youth、Billy
Bragg。音樂是生死交關的事情,詩也是,寫作也是,還有友情。至於愛情,渺不可知,只能留給但願不太久以後的未來。

社辦考古蒐奇

廢紙,舊紙新紙層層疊疊,踩得沙沙響,彷彿踏在落葉的森林,我們不知多久沒看到社辦的地板了。主編J是個有潔癖的傢伙,他非常堅持要來一次徹底整理社辦的大掃除,甚至向學校申請到經費,請人來把凹凹凸凸的水泥地抹平、鋪上方磚。如今想來,那間漏雨破窗的爛教室早就該拆掉,再撐也撐不了幾年──學校願意為我們這些老是不去上課的毛孩子重鋪地磚,也算很夠意思了。

其他社員對此倒是不無疑義:就這樣把亂了不知道幾代的社辦一下子弄得窗明几淨,好像對歷史有點兒不敬啊。

我們合力清理出許多古早時代學長留下的紀念品:好幾頂已經被教育部廢除掉的大盤帽、大學都畢業的老學長的制服夾克(胸口繡著他的名字)、一部壞掉的黑膠唱機、一疊古典音樂翻版唱片、一幀作文比賽獎狀、二三十只被蜘蛛網覆蓋的啤酒瓶……。說也奇怪,那間小小的社辦,就像一層層的考古遺跡,竟然藏得下那麼多東西。

女生莫進?

老早聽說校刊社有個「不許女生進社辦」的「傳統」,若有友校女同學來訪,我們只會紳士地約她們到學校附近兼賣乾麵的冰店共商大計。我對學長畫下這「授受不親」的結界,箇中透出的桀傲之氣,很是神往。那年冬天,社辦循例開火鍋會邀歷屆學長回來敘舊,他們看到新鋪了地板的社辦很覺趣味(雖然地上很快又扔了不少廢紙)。我大著膽子問了一位正在台大搞學運編地下刊物的學長:「女生莫進」的規矩已經很久了嗎?他們當初就是這樣嗎?

學長擺擺手:「哎呀,對,我們那時候覺得社辦實在太髒了,讓女生看到很丟臉耶,怎麼好意思讓她們進來!」

主編J在旁邊鬆了一大口氣,高興地說:「幹,我就知道!」

後來再有女校同學到訪,我們也不介意請她們進來坐一坐了。

20120103

FW:回應中選會秘書長鄧天佑禁止未來事件交易所進行政治期貨交易之聲明


原文網址



針對中央選舉委員會秘書長鄧天佑表示,未來事件交易所的選情預測屬於選罷法所規範之民調,「未來事件交易所」表達相當遺憾與嚴正抗議。鄧秘書長不僅曲解選罷法相關法令,而且對於預測市場的研究方法與民調方法之差異完全不瞭解。基於對國家最高選務機關的尊重,同時避免引發不必要的選舉糾紛,「未來事件交易所」自1月3日17:00至1月14日16:00止將停止2012年台灣選舉預測事件的交易。「未來事件交易所」對所有會員與支持的全球網民,表達最深的歉意。

首先,根據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52條,「政黨及任何人自選舉公告發布之日起至投票日十日前所為有關候選人或選舉民意調查資料之發布,應載明負責調查單位或主持人、抽樣方式、母體及樣本數、經費來源及誤差值。政黨及任何人於投票日前十日起至投票時間截止前,不得以任何方式,發布有關候選人或選舉之民意調查資料,亦不得加以報導、散布、評論或引述。」非常清楚地,選罷法對於民調有非常清楚的定義,需要母體、抽樣方式、樣本數、誤差值等等相關資訊才是嚴謹的民意調查。

然而,鄧秘書長卻表示,「有關人民對候選人或選舉的意見,只要加以匯整,都屬於民調的範圍」,因此包括新聞入口網站的投票、「未來事件交易所」,甚至電視新聞頻道的滾動式語音投票,也都屬於選罷法所規範的民調。顯然,鄧秘書長曲解法令,只要任何顯示選情的資訊都是民調。如果是這樣定義,所有媒體對於選舉的報導都是彙整人民對於候選人或選舉的意見,豈不都應該禁止?

其次,「未來事件交易所」是透過「預測市場」機制,針對未來即將發生的事件進行預測的交易平台,將未來事件當作期貨進行交易,以便預測未來事件的結果與發生的機率。在學術上,「預測市場」有其嚴謹的規範與定義,絕對不是所謂的「民調」。事實上,相當多的學術論文在比較「預測市場」與「民調」的研究方法與優劣。鄧秘書長的說法對於「預測市場」的研究方法完全不瞭解,「未來事件交易所」覺得相當遺憾。